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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去世后,大学士张廷玉作为见证人目睹了新皇帝乾隆的悲痛之情,他曾在回忆中说:“新皇帝乾隆听到自己继承大位后,立刻伏地大哭良久,王大臣再三劝解,新皇帝仍不起来。”在将雍正入殓时,乾隆“痛哭失声,擗踊无数”,就是说乾隆无数次捶胸顿足挣扎跳跃,阻止拦着不让人盖上棺材。从雍正暴卒到第二天黑天,新皇帝由于悲痛过度,一整天水口不打压,群臣跪在地上请求皇上节哀,看到皇上悲不自胜,左右都感动哭泣,弗敢仰视。《清高宗实录》
乾隆在此后陆续对其父主政的一些政策进行大幅度调整,将帝国一根绷紧的绳索放缓,赢得了良好声名。即位三个月后,一次就免除了六十九名官员的欠款:“其情罪有一线可宽者,悉予宽免,即已入宫之房产未曾变价者,亦令该衙门查奏给还。《清高宗实录》仅这一项政策,就让数千名官员得到从轻处理。种种的“仁政”让乾隆一时收获了大量的美名,“乾隆皇帝即位,所颁布的诏令,善政不绝,四海之内,无不欢呼雀跃。《郎潜纪闻二笔》甚至连这位新皇帝的美名都已经传播到海外,”雍正有苛刻之名,而乾隆行宽大之政,以求言诏观之,不以论寡躬缺失,大臣是非,至于罪台谏,可谓贤君矣。“《朝鲜李朝实录》
然而宽大之政绝非表明乾隆早期的懈怠与放纵,相反,乾隆登基之初,相当兢兢业业。在三十一岁这年,乾隆已经登基六年,开始进行全面吏治的整顿,他说:“朕就近日九卿风气论之,大抵谨慎自守之意多,而勇往任事之意少。”甚至乾隆发现,自己的臣下们跟不上自己的思路和勤快。有一次应召在乾清门等候奏事的九卿“有因抵候稍久而以劳苦而含怒者”,甚至“竟不候而归”。加之许多大臣的精神状态与他的雷厉风行的作风格格不入。对此乾隆总结说:“近来九卿,朕没有看到你们有不法行为,也没听说有作奸犯科的事,然而所谓的公忠体国,并非如此就算称职。你们这些大臣不过早入衙署,办理稿案,回到家闭门谢客,如果你们认为这样做就算合格,那么我根本就不需要你们这样的大臣,如果仅仅是办理稿案,就算一个老吏都能办。”《清高宗实录》
有一次,他指出官场中调和的模棱风气,几乎评论了所有现任督抚,认为他们总体上工作消极懈怠,最后有对许多地方大员进行诫勉谈话。在与四川巡抚方显谈话时说:“朕观汝一派质实,是以不次擢用,但抚臣须有抚臣之体,若任气褊狭,不识大体,则不可也,汝临去时,朕未曾训及此,恐汝忘忽耳,汝其勉之!”《清实录》。又对方苞指出其弱点说:“朕登基不久,因为你的文名,特意把你调入南书房,并给你提升为侍郎之职,但是你现在的很多毛病都未曾改正。”又对江西巡抚陈宏谋说:“汝不患不能办事,而屡有习气,若不痛改,虽天天听我训教,又有什么益处?”对安徽按察使徐垣则说:“汝原能事之人,莫用聪明,一切务实。”
除此之外,乾隆对一些大臣的训斥非常严厉,不留情面。大学士陈世悺系三朝老臣,与曲阜衍圣公孔氏为儿女亲家,陈在山东购买田产,被乾隆得知,痛斥他“无参赞之能,多卑琐之节”,最后将其革职处理。理由是他是浙江人,却在山东购置田产,想要借孔氏的光,这怎么是大臣的所为?并给山东巡抚下令,不叫他在兖州居住。
他还很讨厌能说会道的大臣,如对贵州巡抚宫兆麟品评说:“看来宫兆麟之为人,应对是其所长,而于办事殊少实际,是以外间竟有铁嘴之号。”并且多次告诫地方官员要经常下乡了解实际,不要成天围着文稿打转。军机大臣讷亲向其奏报河南开封驻守满洲兵操练时“进退生疏,队伍亦不整齐”,乾隆得知后气愤地说:“览此,即可见外省大吏,无一不欺朕矣。”此后陆续解开地方许多官员贪污卖官案件后,乾隆感叹说:“实朕梦想之所不到”,“一省如此,他省可知矣。”
除了用重典外,乾隆深知从上到下官僚队伍已经老化,为此他在以大学士鄂尔泰、张廷玉退出政坛后,开始大力使用新人,如讷亲的使用上,乾隆说:“蒙皇考嘉奖,以为少年大臣中可以望其有成者。”并说他:“受恩十三年,在近臣中无出其右者”。继讷亲之后,始终得到乾隆重用的是小舅子傅恒,在二十五岁就出任了首席军机大臣,是历史上最年轻的高级官僚之一。
并且这些人在其绝对掌控之下,不使权力稍有分散,对此乾隆说:“我朝纲纪肃清,皇祖皇考至朕躬百余年来,皆亲揽庶务,大权在握,威福之柄,皆不下移,实无大臣敢于操窃。”《清实录》
乾隆早中期的为政水平可圈可点之处甚多,通过各种渠道和办法,长期考察甄选了新一代的官僚队伍,从而加快推进了“康乾盛世”的形成,遗憾的是,在其晚年精力衰退下,醉心“十全盛世”使用以和珅为首的贪腐集团,最终葬送了早年的兢兢业业,留下了巨大的历史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