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7年,61岁的欧阳修被弹劾与儿媳吴氏有私情,京城顿时传的沸沸扬扬。很快,刚刚继位的宋神宗雷霆震怒,上一次欧阳修的绯闻还是和外甥女,这次又换成了儿媳,这样的官员就该被处死!
宋太祖赵匡胤曾定下规矩:本朝不杀文臣。可是,宋神宗为何要置欧阳修于死地呢?
提到欧阳修,大多数人立刻就会想起他的《醉翁亭记》,与他同朝的晏殊也擅长作词,却不如欧阳修旷达。但是,欧阳修一生被贬三次,其中两次都是因为男女绯闻,仕途却是没法和晏殊相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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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5年,此时意气风发的欧阳修遇到了一件糟心的事,他正准备上书为庆历新政的盟友——范仲淹、韩琦等人辩护,便率先被政敌弹劾了,理由却让人惊掉了下巴。原来,京城最近有个爆炸性的新闻——欧阳修与外甥女有染。
一天,开封府门前有位年轻的女子声泪俱下地控诉,坚称自己年幼时曾与舅舅有非同寻常的关系。这样的桃色新闻本就容易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而当女子说出舅舅名字时,整个京城顿时炸了锅。
是的,这位人面兽心的舅舅就是欧阳修。
不消说,欧阳修的政敌立刻抓住他的小辫子开始予以抨击。欧阳修当时都蒙了,他并不知道事情因何发展成这样,只能委屈地质问:“此女进府时不过七岁有余,尚且乳臭未干,何谈不伦?”
没成想,欧阳修自己却为对方“提供”了证据。一向喜欢写词的他,有一首《望江南·江南柳》,其中有几句是“江南柳,叶小未成阴。十四五,闲抱琵琶寻。”于是,便有人借此臆测,将其定性为欧阳修写给外甥女的定情诗。
饶是欧阳修满腹经纶,此刻也是百口莫辩。
以一首诗定罪,自古便有之,苏轼便是因“乌台诗案”被贬,差点丢掉性命的。那么,欧阳修与外甥女难道真的有染吗?
《续资治通鉴长编》中是这样记载的,欧阳修的妹妹嫁给了一个叫张龟正的男人,没曾想,这个男人早亡,两个人也没有子女,倒是张龟正自己有个四岁的女儿,此后便由欧阳修的妹妹抚养。
后来,欧阳修不忍见妹妹在婆婆家受气,便将她们母女二人接到了自己家。待到外甥女张氏成人后,嫁给了欧阳修的堂侄。可能张氏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婚后竟然与家中奴仆厮混到一起,被扭送进了开封府。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为了换取自身平安的张氏,与欧阳修的政敌达成妥协,开始诬告欧阳修。于是便发生了轰轰烈烈的“盗甥案”,在京城更是闹得人尽皆知,这场风波持续了足有一个月有余。
说到底,这位外甥女其实与欧阳修无血缘关系,可是这件事的影响却极大,气得宋仁宗雷霆震怒,下令必须彻查。
早在“盗甥案”之前,欧阳修曾弹劾他人有不伦行为,结果这次被对方抓住了把柄,自然要狠狠打击。在宋仁宗的施压下,这事本来差一点就要坐实了,就连负责监督的官员王昭明都是欧阳修的宿敌。
可是,令人出乎意料的是,王昭明在此事上保持了公允,判明欧阳修的外甥女纯粹是诬告,但无法查明欧阳修是否有侵吞外甥女婿家产的行为。所以,倒霉的欧阳修还是遭到了贬官。
欧阳修这个人性格极其豪放,平时有个高兴事绝不藏着掖着,反而会通过作词的方式抒发,哪怕是风流韵事不会遮掩,这样不羁的性格也让他的人品遭到了质疑。
这一年同样也是“庆历新政”折戟之年,韩琦、范仲淹等人早已被逐出朝廷中枢。而欧阳修是最后一个幸存者,却因私德之事步上后尘。
在被贬官的日子里,欧阳修写出了著名的《醉翁亭记》。他虽不在权力的核心,却依然惦念着朝堂之事。但是,谁能想到,时隔二十年,还会有一盆脏水泼到他的头上呢!
1067年对于宋神宗来说至关重要,因为他启用了王安石开启了轰轰烈烈的变法。但是,又是欧阳修等人,对变法存有异议。与此同时,偏就有人恰如其分地弹劾虚岁已经61岁的欧阳修“帷薄不修”。
所谓“帷薄不修”又是一个乱伦帽子,欧阳修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熟悉的一幕会再次卷土重来。
弹劾之人叫蒋之奇,他痛斥欧阳修与儿媳有私情,应该被处以极刑,还要求将他暴尸示众。这真是杀人又诛心啊!而蒋之奇还是当年欧阳修亲手提拔上来的!
因为反对王安石,实际上就是站在了宋神宗的对立面,此时的欧阳修四面受敌,孤立无援。于是,蒋之奇便用诋毁欧阳修的方式做了自己的投名状,也与欧阳修划清了界限。
这一次的风暴远比20年前来势更猛,却也更加离谱。因为上一次至少有个污点证人,这一次干脆就是捕风捉影的栽赃。宋神宗不管那些,直言就该处死欧阳修。
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欧阳修屡次上书要求宋神宗彻查此事。最终,经受不住逼供的蒋之奇招了。原来,欧阳修的妻弟薛宗孺,因为一些家事对他有成见,这才散布了欧阳修与儿媳吴氏的谣言。
尽管欧阳修后来平稳退休了,可是那两次轰动京城的桃色事件,也为他清白的一生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
晚年的欧阳修纵情山水之间,那曾经的风云激荡已成云烟。此时的他,再也不会卷入旋涡之中了。
欧阳修曾写过:“虽微无奈众,惟小难防毒。”他虽是在写蚊子,说的何尝不是人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