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九日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思长安故园

行军九日思长安故园

【唐】岑参

强欲登高去，无人送酒来。

遥怜故园菊，应傍战场开。

一个人要经历多少才能成长？

或许边塞诗人岑参的一生能让我们明白一些人生的意义。

公元七八一年天宝唐天宝十年，在哈萨克斯坦与吉尔吉斯斯坦的交界地带。

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两个国家，大唐和阿拉伯帝国于此展开了一场世纪大战，此次大战被称为“怛罗斯之战”。

此乃东西方两个帝国很偶然的一次相遇。

最后的结果以高仙芝率领的唐朝三万军队全军覆没于怛罗斯告终，但高仙芝还是逃回到唐朝的境内。

从此大唐势力对西域再也构不成影响，阿拉伯的势力慢慢在此地生根，西域(现在的新疆) 从此慢慢被伊斯兰化。

在这场影响了世界的战争中，岑参是唐朝安西四镇节度史高仙芝手下的一个参军。

提岑参之名，忽而想起一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此句将雪花形容成梨花，从此雪花梨花难辩，可见 岑参的形容有多么贴切。

岑参出身官宦之家，家有三代宰相，其父曾为晋州刺史，他虽为世家，奈何政治势力变化最是复杂无情。

因政治原因，加之父亲英年早逝，家道慢慢败落。但他出生于书香门弟，国家六业，家门三相，家族中的文学底蕴深厚。

岑参五岁始从兄长读书，九岁能赋诗写文。幼时便立下重振家业志向。

于当时文人而言，读书入仕乃最速之法。岑参从小便发愤图强，从不懈怠。

岑参年二十九岁，方才考取功名，受职为——右内率府兵曹参军，职低位卑，毫无晋升之路，重振家业之目标遥遥无期。

“丈夫三十未富贵，安能终日守笔砚”岑参一度消沉。但唐朝是以军立国，朝廷重视军功，于边关将士也是大力封赏。

岑参看到了另一个希望，于是毅然选择了去往边塞闯荡。“功名只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

岑参接到了调令，去往安西四镇节度使高仙芝幕府当书记。

在安西干了几年，得到高仙芝的赏识，短短两年时间就从掌书记升到了判官。而且和高仙芝的副手封常青成了好朋友。

这是岑参的第一次出塞。就是在这次出差当中，大唐和阿拉伯帝国发生了怛罗斯之战。高仙芝兵败还朝，岑参便随高仙芝东归，回到长安。

天宝十三载（754年），岑参应封常清之邀再次出塞，赴北庭任安西北庭节度判官。

公元755年安史之乱爆发，高仙芝和封常青都回兵勤王，岑参留在边塞，他两次出塞，欲在马上博富贵，可惜富贵实难求。

任职闲暇之余，岑参在庭院里栽树种药，有当地小吏给他送来了一棵很漂亮的小花植物，说是从天山南麓所得。

如此恶的环境里有这样的花太难得了。诗人从花叶茎色香各个方面描绘了小花的奇丽非凡。

虽没见过这种花，但观其形色，应该是佛经中所说的优钵罗花，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蓝莲花。

优钵罗花歌

白山南，赤山北。

其间有花人不识，绿茎碧叶好颜色。

叶六瓣，花九房。

夜掩朝开多异香，何不生彼中国兮生西方。

移根在庭，媚我公堂。

耻与众草之为伍，何亭亭而独芳。

何不为人之所赏兮，深山穷谷委严霜。吾窃悲阳关道路长，曾不得献于君王。

从这首诗里，似乎听到了岑参对自己命运的哀怜，“古来青史谁不见，今见功名胜古人。”心中的功名念头，渐渐有些淡了。

公元755年，安史之乱爆发，在朔方军的支持下，太子李亨继位，是为唐肃宗。

岑参就去投奔新皇帝，肃宗封他做右补阙。左拾遗、右补阙都是给皇帝提意见的小官。

这首《行军九月思长安故园》写于公元757年，此时高仙芝和封常青因为坚守潼关被太监边令诚诬告，双双被斩首，岑参也已经42岁，功名利禄之心应是降了很多。

此时的他正在凤翔追随唐肃宗，秋天的时候传来了好消息，落入叛军手中的长安，被唐军收复了。

于是岑参就写下了这首诗。

强欲登高去，无人送酒来。

遥怜故园菊，应傍战场开。

9月登高是唐人的习俗，本来没有什么登高的心情，但既然是一群人的狂欢，还是随你们去吧，不要因为我而使你们失去了兴致。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能像王弘懂陶渊明样知我心意，送一壶酒来，能否让我的心情好一些呢？

每逢节日倍思亲，此刻的长安定是战火纷飞，血染天街，断墙残壁间，我家花园的一丛丛菊花应该依然寂寞地开放着吧。

美国的民谣歌手鲍勃.迪伦，2016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于1962年4月，创作过一首反战歌曲。

《答案在风中飘扬》

一个男人要走多少路

才能被称为一个男人

一只白鸽要飞过多少片海

才能在沙丘安眠

炮弹要多少次掠过天空

才能被永远禁止

答案啊 我的朋友 在风中飘扬

答案它在这风中飘扬

一座山要耸立多少年

才能被冲刷入海

一些人要生存多少年

才能被容许自由

一个人要多少回转过头去

才能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答案啊 我的朋友 在风中飘扬

答案它在这风中飘扬

一个人要仰望多少次

才能看见天空

一个人要有多少只耳朵

才能听见人们的悲泣

要牺牲多少条生命

才能知道太多的人已经死去

答案啊 我的朋友 在风中飘扬

答案它在这风中飘扬

刚出生开始，我们就被死亡、痛苦、不安、焦虑陪伴着，直至死亡。

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命运，他人的命运也是这样。

长安城中到处都是血腥杀戮，一个年轻的士兵，被一枪从马上刺落下来，在最后清醒的一瞬间，他将身体努力朝左倾去。他眼角扫到墙边的那几丛开放的菊花。

清晨的长安，大唐的军队终于将判军赶出了长安，在清扫战场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士兵躺在一从菊花旁边，士兵没有压着菊花，太阳的光投射到士兵的脸上，似乎能看到士兵脸上的绒毛。

花开如火，也如寂寞。

人生不易，成功不易，此刻，四十二岁的岑参已经看到了风中飘扬的人生答案。

作/者/简/介

施志江，经营一间叫做施书阁的小书店。

图片 | 摘自网络    编辑 | 金手帕